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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2001年,中国就闹过一场“人兔异种克隆”风波。掀起风波的人就在广东,时任中山医科大学实验动物中心主任的陈系古。当年的风波以陈系古主动“隐退”收场,很快在公众视野中消失,留下些许神秘。这次英国引起的争论,不禁又让人们记起陈系古和7年前的那场风波。
出位
2001年,这位在广东“土生土长”的科学家做的事,让大家吓了一跳:把人的皮肤细胞和兔子的卵母细胞进行融合,克隆出100多个人类的早期胚胎。他的名字也因此上了《NATURE》杂志。
陈的创意来自英国。1997年2月27日,英国科学家宣布在世界上首次用体细胞成功克隆出一头母绵羊——多利。
当时很多科学家都在忙着克隆动物,一直研究转基因动物的他就将主意打到了人身上:想通过克隆的方法获取人的胚胎干细胞系。
实施克隆的人类皮肤细胞来自一名7岁小男孩的包皮细胞,这是陈系古从外科医生那里要过来的。他把这块皮肤处理后保存在液氮瓶里。以后的每次实验都是用这块皮肤的细胞,这样可以保证实验结果的稳定性。而用来克隆的卵母细胞则来自一种专门的实验兔——新西兰兔。
从当年中央电视台摄制的节目中,可以看到详细的实验过程:利用显微镜和一旁的监视器,研究人员用一根持卵针找到一个兔卵,把卵内的细胞核吸出来,然后用注射针把人类皮肤的细胞核注射进去。
这样,克隆出来的新细胞经过培养,就可以像受精卵一样分裂生长。在陈系古的实验中,克隆细胞最多分裂成了32个细胞,专家称之为桑葚胚(人类早期胚胎的一种形态)。
这个分裂过程大概需3天半。而为实现这一过程,陈用了3年。
经过近2000次实验,陈系古成功克隆出了100多枚桑葚胚。
2001年9月初,他认为时机已成熟,便通过媒体公布了研究成果。
消息一经公布,在科学界马上引起强烈反响。陈接到不少国内外的同行的祝贺电话。不少人都很佩服他“大胆出位”。
人和动物之间的异种克隆研究是富有争议的敏感地带,在陈系古之前,只有美国的一家私人公司宣称进行过类似的实验,不同的是,美国人用的是牛的卵母细胞。
争论
陈的“出位”,惹来不少非议。
当年质疑派的代表是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研究中心。陈的成果公布后第三天,该中心的4位专家联合致电上海文汇报,认为“该成果亵渎了人类尊严,是对生命伦理的突袭”。
陈系古的支持者多为医生和克隆界的同行。他们认为,这项技术对治疗人类疾病有好处。这也是陈系古的本意。
大量的研究显示,胚胎干细胞是一种未分化的、全能型的细胞。生物体的每一项组织和器官都是由胚胎肝细胞发育而来。
若他的克隆实验真的可以获取胚胎干细胞,这种细胞既可以放回人体治疗帕金森和糖尿病等疾病,也可以在体外通过诱导培育成各种人体组织和器官,以供于移植。
可反对者们认为,虽然把动物细胞内的细胞核抽掉,但细胞质里仍然有遗传物质(线粒体DNA),这种物质可能会与人的细胞核发生相互作用。再者,某些在兔子身上潜伏的未知病毒可能会传染给人类。
中国医学科学院前院长巴德年当时在媒体上指责道:“这项研究很可能打破人畜的界限,伤害社会伦理,并使动物体内的某些病毒像艾滋病一样在人类社会传播。”
还有人担心,这项技术若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质疑,陈系古并不否认。但他认为这是“超前的担忧”,“我们现在连胚胎干细胞都没提取出来,怎么去研究如何避免这些问题呢?”
为什么不用人卵做实验呢?那就没有这么多麻烦。陈不是没试过,可人卵太稀缺。那年陈只获得了12枚人卵,还都是他的学生从医院做试管婴儿的废弃物中淘出来的。可要做这种研究,一天就要消耗五六枚卵子,怎么够用?
陈系古从兔子身上打注意,本来是想绕开人卵稀缺的困境,抄捷径的。没想到,却撞上更大的冰山。
论战随着媒体的介入一步步升级。2001年9月27日,《NATURE》杂志在“新闻焦点”栏目对陈系古的研究做了详细报道。
陈系古不想与反对力量对抗,他选择了放弃。“既然有人怕我刀磨得太快了,会被一些坏人拿去杀人,那我就不磨了。”
退场
“科学需要争论,因此我感谢那些支持我的人,也感谢那些反对我的人。”当年陈系古以这番话退出了争论,也结束了自己在人兔异种克隆方面的研究。
现在回想起来,陈系古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事和那场争论算是“抛砖引玉”。
2003年,上海科学家盛慧珍将陈系古没有做完的事做完了,盛将人类皮肤细胞融合到新西兰兔的去核卵细胞中,成功提取出人类胚胎肝细胞。这一次,国内并没有多大反对的声音。
戏剧性的是,当年反对声最大的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研究中心在对盛慧珍的研究进行伦理审定后开了“绿灯”。
该中心的主任沈铭贤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给的解释是:“盛慧珍进行的是基础研究,国家在这方面不限制。而当年陈系古声称要将该技术用于克隆性治疗。两者是不一样的。”
如今,64岁的陈系古更愿意将时间花在喝茶听曲上。他现在是个潮州音乐高级发烧友,一拉起潮州二弦来如痴如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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